回到离故乡100公里的省会W市,我的钱包仍然在滴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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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块钱一大把的泥蒿在过年期间卖出24元/斤的“天价”,KTV的消费水平堪比夜总会,村头泥地里停着的Porsche-Panamera,让自诩“见过大世面”的我也不得不感叹,农村可能已经成为消费水平最高的地方。
尽管商家明摆着准备过年宰一刀,却仍然挡不住大家的消费热情,需要提前三天订票的电影院,即使入场也要排起长队,人们觥筹交错举杯就是茅台,好像一个镇就能喝掉贵州茅台一个大区的供应。
春节期间人口从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回流,造就了县下市场的一波消费狂潮。心疼和惊叹的同时,斑马消费不得不说,这种周期性的消费造就了很多商业机会,已经有人从中分得一杯羹。
村里堵车堵到无解
社会哥在同乡群里喊着,30万以下的车子就不要开回村里了。我以为这是开玩笑,直到,我发现村头泥地里停着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。
大过年的,开辆好车回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,但一旦遇上拥堵和停车难,你还是会怀念当年那个走路上学的单纯少年。
我们那边有大年初二到亲戚家拜年的习俗,不过,今年很多改成了电话、微信、视频拜年,因为这天我镇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堵车。
而且,农村的拥堵常常遇到无解的状况,要么是村村通的单行路容不下五菱宏光和宝骏730错车,要么就是车子连起来比路还长,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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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县城,往常打的10块钱就能到任何地方,骑个电动车二十分钟就能绕一圈,但在过年期间,随随便便都能堵上一两个小时,步行成了县城出行的最佳方式。
过年的时候,上海、北京、广州的安迪、四哥和东莞仔都开着车回到老家,路上跑的外地车比本地车还多,让本就捉襟见肘的车位显得更加金贵。
正月初三我们去县城唯一的商业综合体看电影,找车位愣是花了近一个小时,而在村里,废弃的稻场甚至是鸡窝牛圈,都成了临时的停车场。
这也不难解释,西安蓝田的一个村民把自家的麦田辟为停车场,一天就能赚2000元。
小镇诞生“娱乐综合体”
在我们那个常住人口只有10万的县级市,电影院有3家,银幕约30块。
平时,即使是周末,电影院也是门可罗雀,随便看场电影都能产生包场的错觉。
但在过年期间,需要提前两三天才能订到电影票。平时看场电影也就十几二十块钱,但这个时候价格已经最少翻了一倍,热门时段的价格甚至能达到平时的3倍以上。
更不用说电影院赖以盈利的爆米花和饮料了,在攀比消费心理的助推下,这项开支很容易就超过电影票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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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更令人惊艳的是,我们镇上居然诞生了一家“娱乐综合体”。
“大家赶紧来&&唱KTV”,回家的第二天早上,村群炸出这么一条消息。
我心想,不会是到镇东广场借广场舞小嫂子的拉杆式音响来一段尬舞吧。
“镇上开了一家专门KTV,带网吧、麻将室、咖啡茶馆和餐厅”。
这么丰富的业态,简直可以称为“娱乐综合体”。
虽然看上去那么混搭,但却有其商业逻辑,符合县下市场的生存法则。
平时,这个“娱乐综合体”以麻将室和网吧业务为主,其他业务为辅。毕竟,在老家的都是老人、家庭主妇和孩子,打麻将和上网是休闲娱乐的“刚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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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过年的时候,它才能完全发挥其全产业链的优势。当在外打工的小镇青年们攒了一年钱回到老家的时候,吃饭、唱歌、网络游戏一条龙,年龄大点的吃喝唱,简直没什么意外。
农村消费水平高
当然了,“夜夜笙歌”之后,最受伤的往往是人们的钱包。
一座“娱乐综合体”虽不至于让人“千金散尽”,但砸下小镇青年们的过节费还是很容易的。如果坐上牌桌,再加上手气比较背,掏空年终奖也不是什么难事。而往年那些走街串巷的传言中,过年期间打几场牌输掉一年积蓄的人,从来也不曾断绝(在有关部门的干预下,打牌风气现在好了很多)。
西餐厅的意面其实和热干面没太大差别,居然卖出了绿茵阁的价格;咖啡也就是速溶水平,价格比肩星巴克;喊我去KTV唱歌的老兄回来吐槽说,这消费水平赶得上某些城市的夜总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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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只是贵的一面。
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很多,随时都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,于是,到了过年后半程的时候,大家纷纷化身素食动物专吃蔬菜,美其名曰“刮油”。
供需关系影响了蔬菜的价格。我爸买菜归来跟我介绍,菜薹10块,豌豆14,泥蒿15。高峰时期的豌豆和泥蒿,甚至卖到24元/斤。
别以为高价的主要影响因素是过年,其实,这只不过是“常态”之一。
我从镇上、县城一直到省城,一路念书后来工作,可以说,我们镇是日常消费水平最高的(除开房价)。
就连全国都卖一块五的绿箭口香糖,我们镇上的超市卖2块,爱买不买。
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,每次从学校回家之前,都要把所需的东西买好带回去,不为别的,只是为了省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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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寨横行催生“下乡会销突击队”
但是,县下消费市场最大的障碍,其实还是山寨产品的泛滥。
除夕前我参加一位同学的婚宴,用的酒是泸州XX。两位同学用二两半的杯子各倒一杯,等他们几番对饮准备续杯的时候发现,瓶子里面剩下的酒只够一人小半杯了。
也就是说,这瓶标注500ml的白酒,实际容量只有大约350ml。
连容量都缺斤少两,这个酒的成色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去年,斑马消费写过《被村里的山寨货雷哭了,城里人想买都买不到》。过年回家一看,情况比这还严重。市面上流行的快消大单品,基本上都被模仿了。
山寨产品的流行,甚至还催生了一种“下乡会销突击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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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敲锣打鼓开着货车来到农村,套路无非就是送产品、做广告、搞捆绑销售,有时候甚至打着“精准扶贫”等旗号。
村民们头脑一热以为花钱买了便宜,但往往车子一开走就后悔了,因为这些三无产品根本没法用。
家里老人被骗过一次,后来我们千叮咛万嘱咐可还是不放心,只好委托留在老家的年轻人,看到突击队进村就把他们赶走,实在不行就报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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