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赖”的工资、养老金、住房公积金能被强制执行吗？
作者：沈君慧律师 浙江信专律师事务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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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将近，本是喜庆的时节，辞旧迎新，家人团圆，然而有些人的年有点难过，因为辛辛苦苦一整年，结果到年底了钱还在人家的口袋里，通过打官司胜诉了可债务人还是没有支付，年后还要考虑申请法院强制执行。对于“老赖”，也就是失信被执行人，大家应该都不陌生，新闻媒体里经常会宣传。如果在执行阶段，经查“老赖”名下没有房子、车子或存款，但是他有工资或养老金或住房公积金，那么这些能否被强制执行呢？本期我们来谈一下这个问题。
一、“老赖”的工资能被强制执行吗？
实践中，虽然债务人欠钱不还，但他可能仍旧在单位上班，那么他的工资是否能被强制执行呢？
《民事诉讼法》第243条规定：“被执行人未按执行通知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，人民法院有权扣留、提取被执行人应当履行义务部分的收入。但应当保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扶养家属的生活必需费用。”工资属于他的收入，是可以被强制执行的。
这时需要申请执行人向法院提供“老赖”具体的工作单位信息，法院可作出执行裁定书，然后向“老赖”的工作单位送达执行裁定书、协助执行通知书，要求其协助扣留或提取，工作单位有协助的义务。如果工作单位没有协助，擅自向“老赖”支付，法院有权责令其限期追回，逾期未追回的，应当裁定其在支付的数额内向债权人承担责任。
当然，《民事诉讼法》第243条还规定了“应当保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扶养家属的生活必需费用”，何为生活必需费用呢？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查封、扣押、冻结财产的规定》，必需的生活费用是依照当地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确定的。同时，被执行人可能提出需要赡养老人，那么需提供相关证据材料予以证明。
二、“老赖”的养老金能被强制执行吗？
在社会上有一些“老赖”是退休人员，无其他可供执行的财产或者收入不足以偿还其债务，但是每个月会领取一笔不菲的养老金，那么法院可以对养老金强制执行吗？
关于这个问题，最高法院在2014年以回函方式答复浙江省高院时认为，被执行人应得的养老金应当视为被执行人在第三人处的固定收入，属于其责任财产的范围，依照《民事诉讼法》第243条之规定，法院有权冻结、扣划。社会保障机构作为养老金发放机构，有义务协助法院冻结、扣划被执行人应得的养老金。如其在法院解释后拒绝协助的，可以被依法制裁。当然，在冻结、扣划前，应当预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抚养家属必须的生活费用。因此，“老赖”的养老金在预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抚养家属必须的生活费用后，是可以被强制执行的。
三、“老赖”的住房公积金能被强制执行吗？
住房公积金，是单位及其在职职工缴存的长期住房储金，是归职工所有的财产。很多“老赖”也有住房公积金，那么可以被强制执行吗？关于这个问题，是存有争议的。
有的观点认为，住房公积金具有很强的人身属性，且专款专用，不能被强制执行；也有观点认为，住房公积金是公民的合法财产，当其不能清偿债务时，住房公积金可以被强制执行。笔者倾向于第二种观点，具体作如下分析：
第一，住房公积金是否在执行豁免的范围之内？
根据《民事诉讼法》第243、244条，住房公积金没有被排除在执行的范围之外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查封、扣押、冻结财产的规定》第5条也没有把住房公积金规定为不得查封、扣押、冻结的对象，目前其他的法律法规及司法解释也没有作出相应规定。因此，住房公积金是不在执行豁免的范围之内的。从这一点上说，它是可以被强制执行的。
最高法院在2013年在答复安徽省高院时认为：“被执行人吴某某已经符合国务院《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》第24条规定的提取职工住房公积金账户内的存储余额的条件，在保障被执行人依法享有的基本生活及居住条件的情况下，执行法院可以对被执行人住房公积金账户内的存储余额强制执行。”另外，目前全国多地法院也已出台了相关的实施意见或指导意见，明确住房公积金是可以被强制执行的，只是在条件方面作了不同程度的限制。
第二，强制执行住房公积金需受严格条件限制吗？
也许大家都知道，提取住房公积金的条件是非常严格的。《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》第24条规定，职工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可以提取职工住房公积金账户内的存储余额：（一）购买、建造、翻建、大修自住住房的；（二）离休、退休的；（三）完全丧失劳动能力，并与单位终止劳动关系的；（四）出境定居的；（五）偿还购房贷款本息的；（六）房租超出家庭工资收入的规定比例的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《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》规定的是职工可提取的条件。虽然最高法院在2013年给安徽省高院的答复中认为当被执行人的条件符合《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》第24条时，可以对其住房公积金强制执行，但这毕竟是目前的态度，未来或许还有进一步扩大的空间。其实在笔者看来，《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》规定的是职工可提取的条件，但这并不意味着法院强制执行也需受这些条件的限制，出于对债权人的利益保护，建议法院强制执行住房公积金突破这些条件的限制。
第三，如何强制执行住房公积金？
如第二点的分析成立，那么法院强制执行住房公积金可不受严格条件的限制，但是必须要符合严格的程序。首先是向公积金管理部门作出协助执行通知书，然后再进行冻结扣划。这里，我们需要关心的是执行的方式应当如何，是支付给债权人，还是将扣划的公积金存入债权人的公积金账户？
从全国多地法院出台的实施意见或指导意见看，目前尚不统一。有的是直接扣划至法院指定账户再支付给债权人，而有的是转入申请执行人的住房公积金账户，如江苏省宿迁市规定，如申请执行人没有住房公积金账户的，在业务系统自由职业者缴存专户中开设个人账户，再依据当地住房公积金支取相关政策规定，提取该项资金。
如果支付给债权人，债权是得到了实现，可随后或许会有不少的虚假诉讼冒出来，以此假借欠债名义取出公积金，值得重视。关于这个问题，究竟哪种方案好，还有待进一步论证。
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。现在法院已多管齐下，重点解决“执行难”问题，未来债权人实现债权的可能性也会变得越来越大。当然，笔者在此还是呼吁债务人尽早地履行债务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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